余枫眠走后,后头再多的折子他也看不下了,叫老姚把折子收上来,打发那些人回去。桌子上堆了整整三摞折子,没细数,不过约莫有个十,他这里都这么多,更别想皇帝那儿了,堆积如山,这会儿怕也正焦头烂额呢。
他坐下随便翻阅了几本,脑子里都是兰姒走时脸上莫可奈何的苦笑,他本以为把政务搬到家里来会多出些时间来得陪她,可一开春各地琐事不断,这些事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能算小,毕竟也关乎社稷倘若不及时处理的话,放纵不管,最后只怕会无法收场。
老姚劝他,“这些事交给那些章京们处理就好了,您何必要事事亲力亲为呢,照这么下去,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江玮鹤摇摇头说不行,“算算日子老十二也快回来了吧?豫南的事办的漂亮,就算是戴罪立功,回来皇帝也少不得嘉奖,还有悦榕,这才哪儿到哪儿,他又不傻,觊觎了军机处这么久,但凡有一点儿落到他手里,那就是小题大做的把柄。”
“那您这么也太辛苦了些,王妃虽然嘴上不说,可今天在外边儿的亭子里赔了您一晌午呢。”
这个他当然知道,尤其她走的时候,那副落寞又强忍失落冲他微笑的表情,烙印一般烙在心头,烫的他心里又甜又难受。
“你出去吧,晚饭也不用叫人送进来了。”
老姚劝不动他,望着桌上的折子摇摇头,叹息着出去了,他们王爷身上的担子重,为了皇帝江山稳固,真是没少下功夫,皇帝对他们家王爷也是没话说,可要是能把那些小心思收一收,兄弟之间不要闹出什么嫌隙来就跟好了。
晚饭的时候江玮鹤果然没出现,兰姒哄睡下了锦文之后,叫东珠把饭菜给她装好,要亲自给他送过去。
江玮鹤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呢,朱笔勾了个大大的“死”字,贪官污吏最可恨,惩治起来决不能手软,可这折子叫人越看越气,他批完了扔出去,正好砸在兰姒脚下。
兰姒吓了一跳,把折子捡起来,内容没怎么看,就看着文末被他用红笔圈了个“死”字,看来是犯了事的,看他这么生气,所犯之事应当不小。
“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江玮鹤没抬头,以为是进来送茶的奴才,那个“滚”字都要脱口而出了,又生生给咽回去,“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她把食盒里的饭菜一样摆上桌,折子通通推到一边,“这么多折子,得看到什么时候,你又不是铁打的,不吃不喝,是想升天?”
他朝门上看了眼,“老姚放你进来的?我不是跟他说了不准让任何人进来吗?”
兰姒手上一停,转过头看他,“我就是来给你送饭,知道王爷您忙,饭菜给您摆这儿了,我这就走,不打扰您!”
江玮鹤伸手一拉,把人抱放在腿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你陪我一起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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