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袍男子看着手中的青鱼,轻叹了一声。
换做是他生前,这次何须提前一刹那退避?
又何须这一尾青鱼来带路?
早已一剑破开那无垠时空,凿穿那一片混沌!
而如今,他终究只是一股道业力量。
收敛思绪,布袍男子掌指间的青鱼忽地发生变化,恢复那襦裙少女的样貌。
而后,布袍男子一步之间,就已离开葬仙地。
自始至终,都未曾理会判官和囚徒。
有些事,必须管。
有些事,不必管。
在布袍男子心中,判官也好,囚徒也罢,皆是命官一脉的事情。
以后自己的转世之身便可解决,无须自己多此一举。
……
“竟然……什么变故都不曾发生?”
不知多久,判官终于从那两眼一抹黑的处境中恢复意识。
他放眼四顾,不由怔然。
命劫天灯犹在,可那一扇神秘的时空门户早已消失不见。
连那个神秘的布袍男子也不见了!
葬仙地内静悄悄的,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势,判官清楚,这不是梦!
“那位神秘的存在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囚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流露出一丝抑制不住的失望。
判官没死。
而自己也未能真正脱困。
一切都好像和以前一样。
这让囚徒都不禁怀疑,刚才那位神秘存在,究竟是不是苏奕的靠山。
否则,为何不顺手把自己救了?
旋即,囚徒一阵自嘲,无缘无故,又不相识,对方凭什么救自己?
“判官,你能活下来,可着实出乎我意料。”
囚徒目光看向判官,带着嘲弄。
此刻的判官,形神落魄,负伤惨重,神色惨淡,再无一丝从容睥睨的威仪。
反倒显得很凄凉、很可怜!
显然,之前发生的一切,对这位业劫一脉的主宰带来了极为严重的打击。
不止是身上的伤势,还有心境的冲击!
“你没能脱困,也出乎我意料。”
许久,判官才神色冷漠回应。
囚徒不以为意,“不管如何,太昊擎苍已经输了,这一场针对苏奕的杀局,已经宣告结束,于我而言,以后何愁无法脱困?”
判官冷着脸,不予理会。
他抬手间,命劫天灯飘然落在掌心,随手一抓,化龙索就从灯芯处掠出。
只是化龙索已光泽暗淡,本源力量都已快耗尽。
这让判官感到一阵心痛。
以后,这化龙索也仅仅只能当一把开启飞仙秘境的钥匙,再不可能打开那一扇时空门户了。
“刚才那位神秘存在打开时空门户的目的,你心中应该早就猜出真相了吧?”
囚徒忽地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必问。
襦裙少女季青溪是判官小徒弟,开启时空门户的力量,则源自命劫天灯和化龙索。
这一切,都和判官有关。
若说判官猜不出真相,那才叫反常!
可惜,判官沉默不语,不予理会。
囚徒则自顾自道:“你之前曾疯狂出手,嚷嚷着那位神秘存在一旦这么做,必会引发波及整个命河起源的灾祸,这又是为什么?”
说着,囚徒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刚才所见到的一幕幕。
在那位神秘存在的庇护下,山行虚、少昊策、颛臾天武三位天谴者的阻挠皆被击溃,那一尾青鱼穿梭时空洪流,终于抵达一片神秘禁忌的混沌之中。
而他,则看到那片混沌中,浮现出一幅形似太极的图案!
这其中所藏的玄机,实在太多,让囚徒都很难推测出其中的全部真相。
判官终于开口,“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囚徒笑道:“不说也罢,反正我可以确定,那位神秘存在出手后,你所说的灾祸和变故并未发生!”
判官顿时又沉默了。
这也正是最让他震惊和困惑的地方。
判官缓缓盘膝而坐。
他负伤太重,已无法挣脱囚徒的牵制而离开。
再加上心中有诸般疑虑,他一时想不通,也不欲在此刻离开了。
“那人能识破青溪身上的秘密、识破命劫天灯和化龙索相互配合,就能开启那一扇时空之门,甚至还曾击溃一众天谴者阻挠……”
“他……究竟是谁?”
判官神色怔怔,“难道这世上真的还有足以和定道者大人对弈的存在?”
“可为何定道者大人不曾被惊动?”
“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判官枯坐在那,想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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