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整个句子被浸满了泪,她觉得自己像是在糟践小狗的忠心。
&esp;&esp;川录闲蹲到她面前,眉头轻颦:“把唐雨的所有东西,全部烧了。包括那根牵引绳。”
&esp;&esp;全部。
&esp;&esp;“我……我不能、不能留一点吗?”唐醍的声音近乎是在哀求。
&esp;&esp;川录闲摇头:“抱歉,不能。”
&esp;&esp;-
&esp;&esp;唐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些东西都找出来又是怎么看着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化为灰烬的。
&esp;&esp;像用勺子在剐蹭心腔,一下一下,势要把残留都刮出去才算了结。
&esp;&esp;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到了床上睡觉。
&esp;&esp;她只知道她梦见唐雨了。
&esp;&esp;一只土黄土黄的小狗,眼睛圆圆的,身子不大,是一脚就可以踹飞的体格。
&esp;&esp;在梦里唐醍走过去想摸摸她,却被躲开。在唐醍的记忆里,这是这只乖小狗第一次躲开她。
&esp;&esp;就好像在说“再见”。
&esp;&esp;唐醍有些着急,她喊:“唐雨。”
&esp;&esp;“汪!”幸好唐雨回应了她。
&esp;&esp;唐醍安心了一些,她又喊:“唐雨。”
&esp;&esp;这次却没有回应。
&esp;&esp;“唐雨!”
&esp;&esp;眼前的小狗身影在渐渐变得模糊,从扎实的土黄色变成雾蒙蒙的颜色,她望着唐醍,圆滚滚的眼睛中像是有泪水。
&esp;&esp;唐醍伸手想要再去摸她,这次唐雨没有躲开,但唐醍的手却直直穿过眼前小狗的身体。
&esp;&esp;和穿过一阵空气一样。
&esp;&esp;“唐雨……”
&esp;&esp;在这一声呼喊之中,小狗身影彻底消失,唐醍坐到地上,哭声在梦境之中回荡。
&esp;&esp;——神思逐渐抽离,哭声也远去,唐醍不安地唤着,下一秒,她睁开眼睛。
&esp;&esp;枕头被她哭湿大半,像是连棉花芯都已经湿润,她望着天花板,视线定在一块黑斑上。
&esp;&esp;耳边是空寂,偶尔有几声汽车鸣笛的声音,想出声唤,却想起那不熄的火光。
&esp;&esp;唐雨已经不在了,救了她两次的小狗不在了。
&esp;&esp;她喉咙里渗出呜咽,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响起电话铃声。
&esp;&esp;原本是没心情的,但她似有所感,抖着手去拿起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但她还是接通。
&esp;&esp;“唐醍。”是川录闲的声音。
&esp;&esp;“……嗯。”。
&esp;&esp;“今天的日落很好看。”
&esp;&esp;是没什么意义的话,但唐醍慢慢挪下床,她伸手抓住窗帘的边缘,往旁边一甩——
&esp;&esp;顿时,独属于黄昏的暖黄日光洒进房间,她整个人被落日熔金的余韵笼罩。
&esp;&esp;“看到了吗?”川录闲轻声问。
&esp;&esp;“看到了。”
&esp;&esp;“那好,再见。”
&esp;&esp;“再见。”
&esp;&esp;没头没尾,没逻辑,特意打来电话只是让她看日落,这人好像和死板并不沾边。
&esp;&esp;唐醍顶着满脸泪痕轻笑出来。
&esp;&esp;但就是这么一个能说得上是奇怪的举动,却像是最不刻意的安慰,在悄无声息之处,把她的心腔轰然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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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川录闲放下手机,往后靠上椅背抬头看着这浓烈的日落金黄。
&esp;&esp;“她看起来很为她的小狗伤心,但是为什么我们刚开始到她家的时候她看起来挺开朗的——她爸妈离开她家之后。”
&esp;&esp;听见这个问题,川录闲转头看着唯因。
&esp;&esp;“伤心也不是说一定得一直哭吧?而且唐雨是在一个多月前去世的,这段时间,足够她把伤心的情绪消化得差不多了。”
&esp;&esp;她说完,目光一顿。
&esp;&esp;一个多月前,正好是她在高铁上第一次遇见唐醍的时候。
&esp;&esp;唯因接着问:“但是她的面色并不好。看上去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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