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哎,跑了。”江渝懵懵懂懂说道。
&esp;&esp;周笙把江渝抱起来,慌张说道:“是谁?”
&esp;&esp;“在这里盯着我们,但看到我们就跑,应该是你认识的人。”江芸芸拧眉说道,“我们先去找舅舅吧。”
&esp;&esp;芦苇荡视线不好,她们两小孩,一妇孺,真有什么事情,占不了什么便宜。
&esp;&esp;三人快速出了芦苇荡,没多久就看到周鹿鸣回来的身影。
&esp;&esp;周鹿鸣见他们出来,非常惊讶:“怎么出来了?”
&esp;&esp;“刚才渝姐儿发现有人看我们,但那个人自己跑了。”江芸芸镇定说道,“我们先回家说。”
&esp;&esp;周鹿鸣大惊失色:“谁,谁在看你们?”
&esp;&esp;“不知道。”江芸芸走了几步,突然又问道,“你们可有结仇的人?”
&esp;&esp;周鹿鸣连连摇头,随后又犹豫说道:“爹赌博欠了很多钱,但村子里的钱我都还了,就剩下赌坊里的人了。”
&esp;&esp;“多少钱?”江芸芸问道。
&esp;&esp;周鹿鸣艰涩说道:“三百两。”
&esp;&esp;江芸芸脚步一顿:“多少?”
&esp;&esp;三百两在这个二两银子能过好一年的朝代,不亚于现在几百万的巨款。
&esp;&esp;“但那个赌坊的人就逢年过节上门催债。”周鹿鸣说道,“平日里从不骚扰我们的。”
&esp;&esp;江芸芸古怪地打量着他,越发觉得怪异:“现在催债都这么温柔了?”
&esp;&esp;周鹿鸣挠了挠脑袋:“我也不知道。”
&esp;&esp;江芸芸扭头看了眼芦苇荡,最后转身说道:“先回去吧。”
&esp;&esp;四人回了周宅,一直安静的芦苇荡发出层层水波,随后一道幽幽的目光自隐晦遮挡中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
&esp;&esp;—— ——
&esp;&esp;“外祖父为什么开始赌博?”江芸芸坐在空荡荡的正堂,忍不住问道。
&esp;&esp;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esp;&esp;“娘生了鹿鸣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家里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周笙沉默片刻后说道,“爹之前连年考试也耗光了家里的钱财,而且那一年我也十八了,家里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esp;&esp;“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周鹿鸣茫然问道。
&esp;&esp;江芸芸没说话,好一会儿才说道:“没事,只是觉得外祖父教书应该攒下不少钱才是,怎么会想到赌博呢。”
&esp;&esp;“没有多少钱。”周鹿鸣摸了摸脑袋,“爹这人就是好心肠,有些人没钱了,但是想读书,他都是心软收下来的,笔墨纸砚都是家里出的,村子里不少年轻人都识字,都是爹教出来的。”
&esp;&esp;“后来爹去世了,这些人都来帮忙的,这才凑齐了治丧的物件。”周鹿鸣又说,“那个时间家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要不是他们,我连棺材也买不起。”
&esp;&esp;江芸芸揉了揉额头。
&esp;&esp;她心里有点奇怪的念头,却又理不出头绪。
&esp;&esp;“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她说道。
&esp;&esp;“你把屋子打开通通风吧。”周笙岔开话题说道,“免得潮了。”
&esp;&esp;回到自己的院子,江渝又活泼起来,在各个房间走动。
&esp;&esp;周笙坐在正堂的椅子上。
&esp;&esp;这个椅子不是记忆中的靠背椅,只是普通的凳子,甚至还有些歪,想来是周鹿鸣从哪里重新安置在这里的。
&esp;&esp;江芸芸一个个房间看过去。
&esp;&esp;周笙的房子独占一个方位,所以房间也很大,一推开窗,那面凌霄花墙就映入眼帘,只如今这个屋子只剩下一张灰扑扑的床,连着柜子桌子都没有了。
&esp;&esp;那张床上没有铺被褥,露出空荡荡的床板。
&esp;&esp;她仔细看着,年少的周笙应该是活泼的性子,她再床柱上歪歪斜斜刻着一个‘笙’字。
&esp;&esp;正厅后面的两间房子,那间书房已经完全空了,只剩下一个个空荡荡的书架,瘸了一条腿的书桌歪歪斜斜靠在墙上,上面已经有厚厚的一层灰。
&esp;&esp;江芸芸试着扶起那张桌子,却发现桌面边缘竟然一层层血迹,如今成了刺眼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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