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芸芸等人对视一眼, 前面有人盯着, 后面有人堵着, 说是请, 倒不如说是逼,真是大姑娘上花轿, 太为难人了。
&esp;&esp;一入内, 淡淡的兰花香味迎面而来,清淡不显浓郁,两侧墙上一面挂着山水画, 一面挂着字画, 如今窗户正开了一半, 远远看去能看到波光粼粼的秦淮河。
&esp;&esp;正中坐着的老人头发花白却没有任何胡须。
&esp;&esp;“是你。”顾仕隆惊讶说道。
&esp;&esp;众人低头去看他。
&esp;&esp;“你认识?”江芸芸问。
&esp;&esp;顾仕隆抱臂, 大声说道:“他刚才在栏杆那里一直看我们, 我本打算叫你去看的, 但是他缩回脑袋了。”
&esp;&esp;那人听着顾仕隆童言无忌的声音,轻笑一声, 笑说道:“你小小年纪,倒有顾侯直言不讳的性子。”
&esp;&esp;“你认识我爹?”顾仕隆一点也不怕生,凑上去好奇问道。
&esp;&esp;“我还牵过你爹的手呢。”那人笑说着, 眯着眼回想起往事,“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 却已经长得格外高大, 那年京城冬日格外冷, 他来的那日还下了好大的雪,我带他从西华门入宫,去养心殿见了宪宗爷,真好,一点也不露怯,走之前还谢谢我,我一个宦官,什么也没帮上还得了一声谢,真是羞煞死人了。”
&esp;&esp;顾仕隆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爹这么厉害嘛?”
&esp;&esp;“顾侯自然是厉害。”那老人和气说道,“小郎君要继承顾侯骁勇善战的衣钵,不可堕顾家威名。”
&esp;&esp;顾仕隆骄傲挺胸,大声说道:“我一定比我爹还厉害。”
&esp;&esp;老人只是看着他笑。
&esp;&esp;“不过我爹十三岁的时候识字了吗?”
&esp;&esp;那老人怔了怔,随后朗笑起来:“你爹以支庶袭爵,当年从扬州接回来,也只是粗通文学,但是入京之后开始勤学苦学,如今也是通晓文学的能人,你可要向你爹学习。”
&esp;&esp;“我爹十三岁就识字了啊。”顾幺儿大受打击。
&esp;&esp;“自然,你如今可开始学字了?”老人低头问道。
&esp;&esp;顾幺儿低着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刺溜一下从椅子上滑下来,跑到江芸芸身边,语气沉重说道:“晚上就开始学写字吧。”
&esp;&esp;江芸芸万万没想到,自己劝了这么多天读书的事情,顾仕隆充耳不闻,这个老人说了几句就让他改过自新了。
&esp;&esp;“您是……”一侧的徐经打量着面前之人,目光惊诧,犹豫问道,“陈守备。”
&esp;&esp;唐伯虎等人先是迷茫了片刻,随后便露出惊讶之色。
&esp;&esp;只有江芸芸和顾仕隆一脸不解。
&esp;&esp;“你是尚贤的孩子吧。”那人眯眼打量着他,“你与你爹长得真像啊,这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sp;&esp;“你认识我爹?”徐经惊讶问道。
&esp;&esp;“你爹拜翰林张享父为师后就一直在南京读书呢,我有幸见过几次。”他微微一笑,“你爹自小好学不倦,天赋异禀,在江阴素有才名,成化十六年中应天乡试,擢居第三名,当真是意气风发。”
&esp;&esp;徐经神色怀念,他没想到在他爹走后十年的日子里,还有人记得他。
&esp;&esp;“可惜第二年赴会试不第,却因为用功过度,年仅二十九岁而夭,真是天妒英才,他的诗文英迈而雅,人诗合一,很有风骨。”那人叹气,“你可要保重身体,科举考的也是身体素质。”
&esp;&esp;徐经眼眶微红,神色低落。
&esp;&esp;他爹走的时候,他才九岁,第二年祖父因丧子之痛也病故了,一夜之间他成了家中唯一的男丁,背负着三代人的希望。
&esp;&esp;“多谢陈守备惦记。”徐经拱手行礼。
&esp;&esp;“坐下吧。”陈守备对着其余人微微点头示意。
&esp;&esp;所有人便都规规矩矩坐了下来。
&esp;&esp;“刚才见伯虎你在下面挥毫泼墨,气势汹汹,真是少有的才子风貌。”陈守备一看就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见年轻人拘谨便主动提起话题,“你今年可参加乡试?”
&esp;&esp;唐伯虎语塞,含糊回道:“今年不参加。”
&esp;&esp;陈守备也不多问,笑着为人解释着:“多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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