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她就只能茫然摸索——出去玩的时候带在身边,然后开门见山地问意见?
&esp;&esp;和则处,不和,她不会勉强。
&esp;&esp;对自己的人品颇为骄傲的问真微微一抬下巴:她可不是那群倚仗家世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
&esp;&esp;大长公主又问:“在这这边吃过晚饭再回去?等明瑞他们几个起来,时候不早了。”
&esp;&esp;问真道:“祖父和父亲今日晚饭都不能回来用,我想着叫问星与明瑞明苓在这边陪您,我到东院吃晚饭,正好快到金桃满月了,我与我娘商量一下满月宴如何操办。”
&esp;&esp;两边院子安排得明明白白。
&esp;&esp;大长公主一贯私下不与儿妇一起吃饭,大多是因为礼节拘束,她不喜叫息妇站着服侍的规矩,几位夫人在大长公主房里吃饭难免拘束。
&esp;&esp;这会听问真这样安排,大长公主笑道:“你就不怕祖母吃醋?”
&esp;&esp;“我但凡在家,有空都来陪您吃饭,三两日陪我娘一回,您还吃醋?”徐问真笑盈盈地。
&esp;&esp;大长公主故意严肃地道:“那可不一定,当年你祖父不纳妾,先帝还说我是醋坛子呢——”说着,对着问真笑盈盈的样子,她板不住脸了。
&esp;&esp;她目光柔和地注视着问真,苍老、不再黑白分明的眼中含着温暖的柔情,她慢慢道:“自今年你回家开始,你娘与你,比从前更加亲密起来,我心里很欢喜。”
&esp;&esp;她摩挲着问真的鬓角,“你幼时未能长在父母身边,他们回来时,你已经是板着脸的小大人模样。这些年我渐渐有些后悔,当年若没将你留下,让你随着父母到洛城去,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esp;&esp;母女之情乃是天性,其中若有隔阂,真是天下一大憾。你们两个又都念着彼此,只因长久分隔,才成了相敬如宾的模样,更令人心痛。如今你们能消除隔阂,亲密起来,祖母真的很高兴,心里的一块重石头,总算能够落地。”
&esp;&esp;问真不想她忽然说起这个,微微一怔后,轻声道:“要多谢问星。若没有她时时缠着我、磨着我,我大约不会想到,长辈是希望孩子在她身边黏缠撒娇的。”
&esp;&esp;大长公主搂着她,笑吟吟道:“怪祖母没有教过你——你小小年纪就是一副小大人模样,板着脸坐得腰板溜直,三四岁的时候就是如此,我当时只觉着怪好玩的,等你渐渐大了,礼仪周全,才后悔起没有搂着你多亲热。确实是要感谢问星。”
&esp;&esp;问真轻笑。
&esp;&esp;她没说的是,其实她幼时很长一段时间,曾认为父母更加偏爱弟弟。
&esp;&esp;不然凭什么被他们带在身边、能与他们朝夕相对的是弟弟呢?
&esp;&esp;祖父祖母很疼爱她,她在京中过得顺风顺水,是公主府的掌上明珠,可与在父母身边却总是不一样的。
&esp;&esp;于世俗道理,他们对长子多看重几分在情理之中,可出于情,她并不愿意接受这一点。
&esp;&esp;她是祖父祖母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宝贝,不肯接受父母爱她少于爱弟弟。
&esp;&esp;而父母回京后,母亲待她当然周全体贴,但或许因为长久的分离,总是不知该如何与她亲近,她对母亲又不大熟悉,相处起来便显得生疏客套。
&esp;&esp;还是在周元承出事那年,她才真正直观地体会到父母对她的感情。
&esp;&esp;他们愿意将家族前程放在她身上,赌她的安危,生活中的疼惜关爱是清楚可见的,她不该再怀疑他们对她的心。
&esp;&esp;是在今年抚养问星之后,她才发现长辈与晚辈之间,其实并不只能恭敬有礼,是可以更加亲密无间的。
&esp;&esp;许多时候,心爱的孩子在自己跟前,不必斯文有礼,不必周全妥帖,只要欢欢喜喜地,两个人心挨着心坐在一处,便很欢喜了。
&esp;&esp;在母亲怀里,她可以不必是端然高华、幽雅娴静的徐大娘子。
&esp;&esp;“阿娘”,是她学到的第一个,对母亲的称呼。
&esp;&esp;从牙牙学语起,乳母们便在教她,可惜她学会之后,在很长的岁月里都没有使用到的机会。
&esp;&esp;等她的阿娘从远方归来,每日出现在她身边时,她已经学会了恭敬地问母亲安。
&esp;&esp;阿父与阿娘,是她以为这辈子再不会唤出的两个幼稚称谓。
&esp;&esp;在含章宫深秋的庭院里,她望着用力挡在她身前的大夫人,发自内心地,想叫一声“阿娘”,而不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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