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提前考虑到。
&esp;&esp;愧疚感一旦酿出,便覆水难收。
&esp;&esp;趁媒体老师打电话的空闲,谢可颂小心地将脑袋转过一个很小的角度,用余光偷偷瞟展游。
&esp;&esp;人潮往来,目光相接。
&esp;&esp;展游好像早就知道谢可颂会看他似的,表露出一点雀跃,转而装出一副西子捧心的哀伤模样,好像真的被谢可颂伤透了心。
&esp;&esp;谢可颂一怔,倏地回正脑袋,再次开口前清了清嗓子。
&esp;&esp;媒体老师领了活,争分夺秒地重新写稿作图。
&esp;&esp;展游见谢可颂身边没了人,悄悄靠近,点了点谢可颂的肩膀,从背后喊他。
&esp;&esp;谢可颂在展游手下轻轻颤了颤。
&esp;&esp;展游好像有什么魔力,让他身边的人都变得平凡而普通。谢可颂与展游对视,逃似的偏移目光,认错:“我刚刚……有点情绪,很不专业。”
&esp;&esp;“抱歉,是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展游解释,“情况紧急,我不想让来宾看见他们撤东西,会加剧恐慌。”
&esp;&esp;展游听起来并不介意。谢可颂安下心,简单地说:“我不会再这样了。”他想了想,改口,“但你下次还是提前告诉我一声吧。”
&esp;&esp;“好,我尽量。”展游话中带笑,“其实我当时在想……这种常规的小事,小谢肯定能随机应变啊。”
&esp;&esp;信任和压力一样沉重。
&esp;&esp;展游的话过于直白,如海浪般汹涌地扑过去,让谢可颂有点怕。真正的谢可颂永远预估最坏的情况:“但我也有可能会让你失望……”
&esp;&esp;“谢经理!”
&esp;&esp;一个同事急急忙忙跑过来,身后领着几个外国人,“这几位是海外平台的媒体,我们这边英语都……”他挠了挠头,“你帮忙沟通一下方便吗?”
&esp;&esp;展游没有要走的意思,谢可颂感觉展游好像在看自己,又好像没有。他心跳加速,却展现出轻描淡写的样子:“我来吧,你去忙。”
&esp;&esp;事情一件接一件,没有时间让谢可颂喘口气,重整自己的情绪。
&esp;&esp;外国记者会一点点中文,他卷着舌头,慢吞吞地讲:“我想请问……”
&esp;&esp;时间紧,接下来还有工作要处理,谢可颂直言:“你说英语吧,我听得懂。”
&esp;&esp;外国记者忙不迭点头。
&esp;&esp;外国记者说英文,谢可颂中英夹杂着回应,双方沟通效率第一最合适。谢可颂不是第一次对接外国平台,他向来如此处理。
&esp;&esp;只不过,先前可以容忍的状况,如今成为令人羞耻的证据。
&esp;&esp;展游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在脸庞划过、灼烧,谢可颂嘴巴动着,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象展游的表情。
&esp;&esp;距离上次开会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今天聊熟悉的工作内容,谢可颂认为自己发挥得比之前更好,但跟展游比起来,似乎也没多大进步。
&esp;&esp;果然会让展游失望吧,谢可颂想。工作里用不上的技能会慢慢退化,如果他以前能够更努力一些,事情不会沦落成现在这样。
&esp;&esp;就在谢可颂犹豫措辞的空档,身旁人忽然有了动作。展游听到一半,叹了一口气,仿佛终于失去了耐心,一言不发地背身离开。
&esp;&esp;谢可颂体内霍然空了一个大洞。
&esp;&esp;外国记者还在说:“我们可以转载那条tvc……”
&esp;&esp;谢可颂神色变了变,抿紧嘴唇。
&esp;&esp;外国记者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esp;&esp;成年人沮丧的声音很轻,像燃尽的锡箔,轻轻一吹就在空中化成灰。谢可颂露出淡淡的笑:“没,请继续说吧。”
&esp;&esp;世界以谢可颂为界线,分成黑白分明的两块。
&esp;&esp;谢可颂身后,所有人都在说话,所有人的声音都听不清,纷乱嘈杂像一团难以解开的毛线球,其中只有一根线格外鲜明清晰。
&esp;&esp;“好久不见,柏叔。”展游本本分分地打招呼,说下一句时又变得逗趣,“这是谁啊?小朋友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听说你转到国际部去了?”
&esp;&esp;“嗯。”小朋友脆生生道。
&esp;&esp;“我记得你们学校是全英文授课吧。”展游关心,“还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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