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迈步离去。他的背影犹如蒸腾的雾气般虚弱摇晃。
当天晚上,山尾返回学生公寓,但心里一直记挂着永间,辗转无法入眠。虽然想过知道真相后他会受到打击,但从结果来看,打击比预想的更沉重。是否不应该向他挑明呢?但迟早要面对,早些知道对永间更好——他这样告诉自己。
到了第二天,山尾的心情轻松了些。谁都失恋过,说不定这会儿永间已经想开了。他打算过些时候给永间打个电话,或许今晚他就会主动打电话过来,山尾期待听到他用开朗的声音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然而很遗憾,直到晚上永间也没来电。山尾不以为意地想,他还需要时间调整心情。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是在翌日上午十点过后。那天山尾打算下午再去大学上课,正在房间里玩红白机时,老家的一通电话打断了游戏。
“大早上的有什么事?”听到儿子不耐烦的问话,母亲声音低沉地说:“永间好像死了。”
回过神时,山尾已经坐上了青梅线的电车。跟母亲的通话内容他记不太清了,只有“跳楼”这个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回到家里,他顾不得跟父母打招呼,就打电话联系登山社的同伴。消息似乎还没传开,知道的人也不多。山尾骑摩托车去了永间家。那栋公寓周围停着警车,停车场禁止入内。他走进附近的咖啡馆,佯作不经意地向店长打听,但对方冷淡地说不清楚。
那天最终没什么收获,只知道永间是从自家公寓跳下停车场身亡,遗体在深夜被发现。
隔天是周六,两名刑警来到山尾家。
“听说你是永间和彦最好的朋友。”年长的刑警说, “从现场状况来看,他很可能是自杀,你有什么线索吗?”
山尾早就料到警察会问这个问题,昨天就在思考应该怎样回答。
“硬要说的话??可能是考试失利吧。”山尾以没什么底气的语气说,“没考上东大让他很受打击。”
“好像是这样。不过据他母亲说,他最近已经振作起来了,但从前天开始突然不对劲。应该是周三吧?那天他似乎去了什么地方,你知道情况吗?”
“这个嘛……”山尾歪着头,“不知道,最近都没见过面。”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刑警们没多怀疑就离开了。
山尾心情沉重。真相根本说不出口。如果不带永间去那个地方,他就不会自杀了。也许他会饱受对深水江利子的相思之苦,但绝不会死。
是自己把永间逼上了绝路,山尾心想。
就在他情绪消沉时,翌日中午,他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藤堂。对方说有关于永间的事要谈,约他见个面。
两人约在山尾第一次和深水江利子单独见面的家庭餐厅,这是山尾提议的,因为他觉得藤堂应该也很熟。然而出乎意料,藤堂并不知道这家店的地址。想来也是,因为不知道会被谁撞见,他们自然不可能一起外出用餐。
山尾仿效那天的江利子,提前些时间到店里占座。没想到去了一看,藤堂已经在了。看到山尾,他轻轻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山尾行了一礼后落座。
女服务生过来点单,藤堂点了咖啡,山尾要了柠檬苏打水。
“警察去过你那里吗?”藤堂小声问。
“昨天来过了。”
“问了些什么?”
“问关于永间自杀的原因,有没有什么线索。”
“果然。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可能是考试失利??”山尾含糊其词。
藤堂定定地看着昔日学生的眼睛,然后说了声:“是吗?”
“昨晚警察来找我了,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我回答说高三学生的社团活动暑假前就已结束,最近的情况我不清楚。”
“这样啊。”
饮料送上来了。藤堂喝了口不加糖奶的咖啡,神色肃然地看向山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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