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作为本次事件的主角——阿棠一点也不怕,吃完晚饭后就换了一身红裙,菜刀往枕头下一方,她就端坐在床边了,一动不动,颇有些侠气,而卫殊则陪着她坐在床边,坐在屋里仅有的一把椅子上——还是她刚刚从外头搬进来的。
“保镖”——小张抱剑立在阿棠的屋外,他立在左边的门框前,而右侧的门框前立的却不是过来充数的另一名保镖小王,而是同样一身红衣的意柳则站在另一边,好吧,他原本站在院子当中的,安安静静的院子里踱了好几圈的步,这才晃晃悠悠回到了门口,看着敞开的大门,他还伸出手调戏地拨动了门楣上的劈妖符几下。
这确实是个劈妖符没错,然而最多只能劈劈老耗子精这种只是因缘巧合下修了个人形的乡下精怪,对于稍微高明一点的精怪就没辙了。
“把那符摘了吧,都决定要嫁了,门上再挂个那东西不合适,再者挂着对那精怪也没用吧?”阿棠的声音平静地从室内传来。
这屋子不大,哪怕阿棠没刻意提高嗓门,她的声音还是可以被隔壁主屋的人听到,花二叔就听到侄女的话了,听她这样说,他惊得直接从椅子上滚落了,双脚双手再次接触到冰冷地面的时候,他的表情不像是摸到了地倒更像是摸到了那精怪本身,扭头看向侄女的方向,他立马道:
“阿棠,怎么可以那么称呼那位大人?要称大仙!大仙啊!”
阿棠没有理会他,甚至接下来还起身点起了一根蜡烛,看到隔壁屋里由于蜡烛点亮缓缓出现的侄女和另一名女子的身影时,花二叔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然而他不敢,完全没有出门的勇气,他只能趴在地上干瞪眼。
然后他就听到侄女冷冰冰的念道:“还有熄什么灯啊,既然都决定要我嫁过去了,不更应该在我屋里点灯,好让他们知道回头嫁过去的人就在这屋里。”
花二叔闻言一愣:好像……说的在理?!
如此以来他倒是不阻挠侄女非要把蜡烛熄了了。
于是,偌大的青山村中如今就这一盏灯亮着了,意柳如她所愿给她解了门楣上的劈妖符,随手将那符扔在地上,嘴上倒是笑眯眯地赞了一句:“你这小娘子,倒是个明白人。就凭你这性格,真嫁过去了日子也能过好的。”
可惜阿棠并不接他的话茬,点了根蜡烛后再无其他动作,她就那样端坐在床,倒仿佛屋里的修仙者不是卫殊,而是她。
直看得卫殊敬佩不已,这姑娘多玲珑、多剔透啊!
人类的聪明剔透大部分都是靠长辈提点、要么就是靠经验经历习得而来,只有极少数人的机灵是天生,如今看来,生长在青山村这小小的后院之中,又早早没了亲生爹娘,抚养他的人还是这样一对叔婶的阿棠怕就是这种人了。
恐惧不可怕,跟从他人的恐惧而盲目恐惧的人则愚昧,阿棠能直面恐惧,还能看透恐惧的本身,真真是一名天生聪慧的姑娘。
心里做好准备,心想一旦有什么事一定要帮一下这位姑娘,打定主意,卫殊也端坐在椅子上了。
而变故就在她做好准备后一炷香的功夫发生了。
之所以说是一炷香的功夫,实在是因为她是眼睁睁看着一炷香在她眼前烧没了的。
阿棠点蜡烛的功夫顺便又续了三炷香,这香卫殊倒不是第一次见:之前在厨房,在堂屋……她都见过差不多的香炉,那会儿她还想着这地方讲究呢,然后又有点奇怪,因为所有的香炉前并没有摆排位,就一个炉上面点了三炷香而已。
因为没有闻到香味,她还琢磨着没准这根本不是供奉用的香,而是驱蚊虫的?不对!驱蚊虫的香更应该有味道,这香连她都驱不走,何况蚊虫呢?而这地方气候寒冷,也实在不像是有蚊虫的……
是了,他们刚来此地的时候首先感到的就是冷,也就中午出太阳的时候感觉不冷了,然而太阳一落,温度随即更低,比早上还低。
而和阿棠简短的聊天中她还知道了这里居然不是冬天,其实是夏末秋初哩!
根本不是应该这么冷的时候,而这里却已经很冷了,结合小耗子精曾经讲过的气候严寒、粮食减产的事,卫殊等人就猜测此地极可能是正处于小冰河时期,也是所有人和动物都很艰难的时候吧,于是动物里出了精怪,然后人类里出了除妖师。
随着夜幕降临,这里越来越冷了。
明明屋子里点着蜡烛又点了香,然而卫殊还是觉得冷,天知道她还贴了暖宝宝哩~
她正觉得有点奇怪,然而很快的,她注意到更奇怪的事了:香上头的烟。
阿棠点的香不是什么好香,是有烟的。
因为没有味道所以她一直没太注意那香,也是等待的时候太过无聊,卫殊实在没事干,视线忍不住落在了香上,只盯着多看了几秒而已,她就发现不对劲了:那烟,是向门外吹的。
往门外吹其实也不奇怪,然而奇怪就奇怪在这烟是笔直笔直向上飞了三四厘米,然后再骤然拐弯吹向门外的。
卫殊一下子想起刚来村里时,在山上看到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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