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位置在云顶……让门口迎宾带着你们到阮宅南门……快点……他吐了好多血……他以前有胃出血病史……”
阮与书说得断断续续但对面专业地捕捉到有用信息,她指挥阮与书将阮汉霖放平,然后侧头防止呕吐物堵塞气管。
床板距地面只有五六十公分,阮与书蹲在床边视线落在阮汉霖的脸上。
明明几小时前他还站在门口微笑着挥手告别,可他不知道笑容背后的深义,更不知道举起的胳膊似有千斤重。
呼吸过度后阮与书眼前布满黑影,他调整好呼吸拉住冰凉的手放在手心不停地揉搓,希望可以再次被握紧。
“别睡好不好……你醒醒……”
阮与书在心底千百次告诫自己不能哭,可泪水就是止不住地滑落,它们滴落在价格不菲的西装袖子上,被吸收后甚至没有留下痕迹,恍如从未存在过。
“你别这样吓我。”阮与书把冰凉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上,希望对方能感知到他的温度和泪水,“你醒醒……我不走了……我陪你去看电影逛超市……我们……”
目光掠过阮汉霖胸前,一抹白色引起阮与书的注意,蔫巴巴的洋桔梗被当做胸针,估计这是阮汉霖最寒酸的一枚胸针。
寒酸到让阮与书失声痛哭。
“是不是因为我没收你的花,所以你生气了?”阮与书轻轻地触碰已经失水的花瓣,即使万分小心还是眼睁睁看着一片花瓣凋落。
此时此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成预示和意象,阮与书颤颤巍巍地拾起花瓣捏在手心。
他再也忍不住扑在阮汉霖的怀里,将脸贴在那朵洋桔梗上崩溃大哭“这朵花我很喜欢,你醒过来好不好?求求你……”
洋桔梗并无明显香味,阮与书鼻腔里弥漫着阮汉霖的味道,是让人安心的沉木香。
可阮与书觉得自己就是这朵洋桔梗。
不出彩总是沦为陪衬,被踩一脚却也还坚韧地盛开着。只是这朵洋桔梗万万想不到会安静躺在阮汉霖的胸口,阮与书的泪水打湿染血的衬衫……
固定花朵的胸针刺破阮与书的手掌,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七年前他曾以为这间简陋残破的仓库会是最后归宿,时过境迁当年的无可奈何被驱散,却阻挡不住阮与书的决绝。
“你要是死了……我就陪着你……你不要怕等等我……”
橱柜里是储存粮食青菜的地方,同时菜板和刀具也都收纳在内,阮与书的视线死死落在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柜门。
“咚……咚……”
阮与书准备起身,刹那间听到耳边的传来微弱的心跳声,就连紧握着的左手都被一股力量收紧。
原来,比阮汉霖命更重要的是阮与书和他的鲜血和眼泪。
即使是小幅度的反应也给阮与书带来无限希望,他确信阮汉霖能听到自己讲话。
“你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想想小墨还有煎饼果子……你要丢下他们吗?”
话到嘴边阮与书还是犹豫两秒,最后才嗫嚅着开口“你又要丢下我了吗?”
阮与书从记事起就明白张岚对于他的存在满是厌恶,当年那个男人为留下她强行让她怀上二胎,不然她就会趁机带着阮与书的“亲哥哥”逃跑。
在本该被关心爱护的年纪,是阮家夫妇和阮汉霖带给他“家”的温暖。哪怕漂泊在外只要想到阮汉霖,阮与书就不觉得自己是无根浮萍。
阮汉霖眼角流下的那行清泪,给了阮与书答案。
七分钟,对于阮与书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
跟随着医护人员进到救护车里时阮与书仍旧没有实感,直到医生试图掰开阮汉霖的左手,他才起身上前帮忙。
由于不清楚病人手中攥紧的是何种质地的物品,抵达医院检查时可能会出现麻烦,可掰开陷入昏迷患者的手也不是件容易事。
当几颗榛子仁出现在阮与书面前时,他除去震惊就只剩下无尽的心痛。
这些年他给阮汉霖的礼物寥寥无几,为了不再想起他又或者是为了避嫌,他只是每年发送生日和节日祝福。
如此敷衍的“礼物”阮汉霖收到时都受宠若惊,第一句话永远是“谢谢阿书的祝福”。
榛子仁被阮与书收进口袋,医生在进行急救他只能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摆弄着毫无意识的阮汉霖。
那人的外套被脱下,衬衫的扣子也都被解开,他消瘦到能够看清肋骨的身体赫然展现在阮与书眼前。在阮与书印象中宽厚的肩膀露出锁骨,手腕更是怕护士用力就把它折断。
“病人除了胃出血病史外,还有没有其他疾病?”
急救之余医生扭过头看向病人家属,阮与书茫然摇头,这六年他对阮汉霖的近况除了新闻播报外,几乎是一无所知。
“没有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
医生叹口气再次郑重其事地看向阮与书,语气变得异常严肃“病人将按照家属要求移送到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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