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时间确定之后,就打电话给我哥哥吗?”
“对,在三月三日的晚上,我打电话给老师,说星期六傍晚六点之后,我有两个小时左右的空档。”
“你是三月三日几点左右打的电话?”
“是在下班之后回到家,吃晚餐之前,所以大约七点左右。”
“七点……你打我哥哥的手机吗?还是家裡的电话?”
“我打家裡的电话,我是用老师打给我时的来电号码回拨,到了星期六,我才发现没有问老师的手机号码,还稍微紧张了一下。”
“这样啊。”武史在电脑前抱著双臂,“不好意思,是否可以请你尽可能详细重现当时的谈话?”
“啊?要怎麽重现?”
“我来扮演我哥哥,你只要回想当时的情况,说同样的话就好。那就开始了。首先,是你打电话来,哥哥听到电话铃声后,接起了电话。”武史用左手做出把电话放在耳朵上的动作,“喂,我是神尾——接下来轮到你了,你当时说什麽?”
“喔,呃,我是池永,上次不好意思。”萤幕中的良辅真的把手机放在耳边。
“不,是我不好意思,在你工作这麽忙的时候,还提出这种要求,真的很抱歉。你星期六的时间安排好了吗?——我哥哥是不是这样说?”
“老师就是这麽说。太厉害了,连语气也一模一样。”
“谢谢,因为我们是兄弟嘛。”
真世在一旁听了也大吃一惊。缓慢而严格的语气,真的和英一完全一样。原来他还有这种能力。
“已经安排好了,下午六点之后,有两个小时左右的空档,但请老师特地来东京,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必想这麽多,因为疫情的关係,我这一阵子都足不出户,正在想偶尔也要出去走走,顺便和真世见个面也不错。”
“啊……不,这句话不对。”良辅在萤幕中摇著手,“老师没有这麽说,是我问了真世的事。”
“你问了?怎麽问?”
“老师的确说,他去东京没问题,所以我就问他,是不是会和真世见面,老师说,这次不会,因为我没有告诉那孩子……”
“因为我没有告诉那孩子吗?哥哥是说‘那孩子’,没有说‘真世’吗?”
良辅露出凝望的眼神后点了点头,“我记得是这样。”
“好,请继续。你们之后又聊了什麽?”
“我问老师,要约在哪裡见面?”
“你知道‘东京王国饭店’吗?就在东京车站附近。”武史用英一的语气问。
“我知道,我曾经去过几次。”
“那就六点约在那裡一楼的咖啡厅见面,可以吗?”
“傍晚六点在‘东京王国饭店’的咖啡厅吗?我知道了。”
“那就星期六见,我很期待见到你。”
“啊,呃,老师,”良辅露出有点慌乱的表情,“你要和我谈的事,和桃子有关吗?”
武史停顿了一下后说:“嗯,差不多吧。”
“我知道了,那就星期六见。”
“拜託了。”武史做出放下电话的动作,“你们当时的对话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大致就是这样,在和你对话过程中,慢慢想起来了。”
“谢谢,不好意思,要你陪著我做这麽奇怪的事。”
“不,感觉好像真的在和老师说话,然后,呃……”良辅吞吞吐吐起来。
“怎麽了?”武史问他。
“我再次体会到,神尾老师真的已经离开了。我难以相信,刚好一个星期前,才和他见面……”
“是啊,在和你道别,回到家裡之后就被人杀害了。”
萤幕中的良辅和桃子同时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所以,”武史继续说了下去,“在我哥哥遭到杀害的前一刻,都想著才刚见过面的学生和他太太的事,他一定在思考如何才能让他们两个人重修旧好,让他们得到幸福,自己能够为他们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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