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见会找谁商量呢?
这个人必须十分了解汐见父女,尤其是女儿萌奈的情况。通常会是亲戚,但汐见的双亲早已去世。
那岳父母呢?
妻子怜子去世后,汐见若想找人商量女儿的事,只能去找他们。
松宫火速找加贺和组长商议,即刻得到快去的答复。从东京到新潟县长冈市当日即可往返,松宫把其他调查任务托付给长谷部,下午乘上越新干线出发了。
怜子旧姓竹村,松宫事先打电话确认了对方是否在家。他只说自己是警察,没有搬出警视厅,当然也没提到汐见的名字。
竹村家的宅子有些年头了,但看上去很坚固,地震时也没有损毁。如果地震发生时孩子们在这栋宅子里,也许就不会遇难了。想到这里,松宫觉得很难过。
汐见的岳母名叫恒子,丈夫于五年前去世,现在她一个人生活。长女一家住在附近,时不时过来串门,所以她也不觉得寂寞。
松宫问起汐见父女,他想两人应该会隔三岔五回来看看。
怜子活着的时候,他们经常过来,盂兰盆节、新年、放长假的时候都来。萌奈真的好可爱,我家老头子很疼她,毕竟前两个孩子提到地震,竹村恒子眼眶湿润了。她不停地说都是因为自己太蠢,才害死了两个孩子。萌奈真的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礼物。那个是叫什么不孕治疗吧?怜子吃了不少苦,当时连我们都快放弃了。我家老头子临死前还在嘱咐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养大萌奈。
最近,汐见父女有没有来拜访呢?
怜子去世后,他们没那么常来了。萌奈已经上初中了,我想她应该挺忙的吧。她倒是偶尔会给我打个电话,说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外婆的声音。她真是一个很体贴的孩子。
松宫又问汐见是否来过电话。如果来过,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当时汐见情绪如何。
说起来,这半年来他都没有联系过我。竹村恒子像是在很费力地回忆,随后面露惊讶之色,我想问一下,您这到底是在调查什么啊?我还以为您是来教我防范针对独居老人的电信诈骗什么的呢。
松宫解释说是为了调查东京发生的某个案子,并按惯例强调汐见行伸并非唯一一个怀疑对象。竹村恒子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但松宫又抛出一个更为尖锐的问题汐见行伸是否找她商量过要再婚。
竹村恒子像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连眨眼。行伸从没提过,不过我倒是说过类似的话。怜子去世的一周年忌过后,竹村恒子曾劝行伸,如果找到了理想的对象可以再婚。行伸还年轻,我让他不必顾虑我们。一个单身男人要把女儿养大是很辛苦的,但行伸说现在没法考虑这些。
目前他是否有考虑再婚的迹象?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您可以找行伸确认,不用来问我。竹村恒子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不快。
最后,松宫问她是否知道汐见父女不在一起吃晚饭的事。竹村恒子睁大了那双陷在皱纹里的眼睛。真的吗?怎么可能得知是汐见本人说的,竹村恒子面容悲伤,皱眉低语道,果然
竹村恒子说,一年前萌奈曾打来电话哭着抱怨。萌奈说她讨厌被当作替代品。一想到自己作为死去的哥哥姐姐的替代品才被生下来养大,就对父母毫无感激,一点也不开心。我说哪有这回事,萌奈就是萌奈,外婆从没觉得你是谁的替代品,你爸爸肯定也没这样想过。竹村恒子说,这些话萌奈只说过一次,所以她还以为问题已经解决了。
讨厌被当作替代品吗?这话真残忍。加贺从自动售货机里取出盛有咖啡的纸杯。
松宫投入零钱,摁下加奶无糖的按钮。竹村婆婆的话让我理解了汐见父女异常的关系。萌奈从小到大一直听父母讲死去的哥哥姐姐,她的心情我懂。我不知道汐见夫妇有没有明确说过,他们为了振作起来才决定生下萌奈,但话里话外肯定透出了这个意思。父母没有恶意,但听的人会受伤,自然会怀疑父母的爱。
汐见父女心里藏着阴暗面,这是你原本的看法,现在你找到了症结所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问题就在这里。松宫从自动售货机里取出纸杯,抿了一口咖啡,我果然和恭哥不太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的刑警直觉可能不太灵,但我渐渐觉得,就算汐见先生和花冢女士在交往,也与本案无关。
加贺轻微地晃动着身子,苦笑道:这就举白旗了?
他们向他人隐瞒关系很不正常,因此我起了疑心,但汐见先生可能只是顾虑女儿萌奈的心情。妻子去世才不到两年就有了喜欢的人,这事很难对女儿说出口吧?更何况父女之间的关系既矛盾又复杂。
可以说,松宫警官的直觉落空了?
算是吧。松宫耸了耸肩。
加贺喝了一口咖啡,打了个响指。刑警的直觉落空很正常。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执着于偏离正轨的调查,这样的人称不上优秀的刑警。只因为有一点情况落在预想之外,就马上认定直觉落空,这样的人也难成大器。加贺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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