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重点是男主对女主执着的爱啊!”
“恶意打压女主角父亲的公司,让女主角从大小姐变成女仆伺候自己,这也能叫做爱吗。”程煜舟语气微沉,“我只看见了强暴和囚禁。”
“啊!”李雨菲生气,觉得自己的细糠都被山猪吃了,“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懂。”
她给程煜舟解释:“打个比方,有两种我。第一种,不管你去哪里、见了谁我都漠不关心;”
“第二种,你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和谁说了什么,我都很在意,希望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永远只和我在一起。”
“你喜欢哪一种我?”
程煜舟弯起他漂亮的眼睛:“两种都可以。”
“不行,你必须选一个!”
“那……”他局促害羞地说,“第二个。”
李雨菲一打响指:“看吧,这就是爱!”
“但是菲菲,你不会喜欢强迫的。”程煜舟低声道,“被强迫待在男人身边,不能随意外出、不能拥有其他朋友,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接触太久……菲菲,你会很痛苦的。”
那时的李雨菲没能注意到程煜舟的异样,她只一心想要辩倒他,让他承认她才是对的。
“那是因为不够爱。”她反驳,“要是足够深爱,才不会觉得难受。”
“不够爱……”程煜舟垂眸呢喃。
这么说,似乎也没有错。
“对!特别特别爱的话,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粘在一起,眼里才不会有别人。”
他握紧手中那本《笼中雀》,“那你希望我这么对待你吗?”
一句话堵住了李雨菲的滔滔不绝。
她卡了卡,心虚地眼神飘忽,“我们才谈几个月,还不到那个地步吧。你得对我好点儿,我才能深爱你。”
程煜舟不假思索,“我会的,菲菲,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
“说得简单。”他搞得李雨菲有点不好意思,她绕了绕头发,佯作不以为意:“说不定你家里什么时候就给你安排个未婚妻,或者你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了。”
程煜舟欲言又止,片刻,他将手里的《笼中雀》还给李雨菲。
“我会证明的。”
他没有正视李雨菲,视线仅垂落在她削长莹白的指尖上,表情如同抿下一层糖霜,泛起恬淡的笑。
只要程煜舟想起李雨菲这三个字,便总忍不住这样笑。
他时常觉得自己是偷走了博物馆里的镇馆之宝,一面忧心惙惙,忐忑紧张;一面又忍不住窃喜,沉醉于占有宝物的喜悦之中。
这样的心情帮他度过了在家的很多时日。
无数被关禁闭的日子里,他独坐着,靠一遍遍回想李雨菲的模样捱过去。
自从遇到李雨菲,程煜舟就不再去想自己为什么非要留长发、为什么不能运动、为什么不能吃肉、为什么要打伞,为什么那个男人是他的爸爸。
他也不去想程延东为什么隔三差五发疯,为什么总是突然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拖进暗房关起来。
那间房四面都是封死的水泥墙,没有窗户,没有灯,没有任何器具,连通风口也无。
那么暗的地方,只要他一想起李雨菲,整个房间便灿然若阳。
星月之辉已无法形容她,她炽亮火热,将一切黑暗都烧尽碾碎,哪怕闭着眼,她的音容都历历鲜明,饱含生机的力量。
可明明,她和他一样,她的父母也并不那么爱她。
房门外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气和喑哑的哭泣。
程煜舟不在乎,他认识了李雨菲,这样黑暗死寂的地方能屏蔽杂念,让他更加专心地想念李雨菲。
李雨菲、李雨菲、菲菲……
黑暗如同黑色的天鹅绒布衬底,更能衬出宝石的耀耀彩光。
程煜舟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甜蜜地笑。
“啊!!!”倏地,一拳重响砸在了门板上,深夜的别墅,门外传来中年男子的怒号。
他愚蠢又自私的爸爸——
程煜舟不带任何怜悯地想,他太虚伪了,自诩深情,却逼死了妈妈。
他绝不会像他那样粗暴。
他要如李雨菲所说的那样,对她好,让她爱他,不是用镣铐锁链,而是让李雨菲心甘情愿地留下。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