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泽和路眠一左一右地护卫在她身旁,倒真成了黑白双煞了。
三人一路便去了正丰街,街上早早搭了戏台子,此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台上却不见开场。
“来得还算早,戏还没开演,我们寻个好位置去。”苏瑾泽欢欢喜喜地拉人上了一旁酒楼的三楼,他对这些酒楼茶馆分外熟悉,定个座更是小事一桩。只要银钱砸得够,什么位置要不过来。
临街、视野又好,不得不说苏瑾泽的确会选地方。
三人就座,小儿便送了壶温酒上来。
“这是小店有名的销雪酒,冬日喝来最好。”
苏瑾泽一边倒酒一边同路眠道:“你可不知道,阿袖酒量颇好,与我对饮都不落下风。”
“竟有此事?”路眠捻着酒杯,有些怀疑地看向楚袖。
毕竟她身子骨弱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这几年两人也为她搜集了不少养身的药材,便是远在朔北的路眠都曾送了几味边远之地特有的雪芝草来。
“饮不过三杯,无事。”
楚袖将杯盏中的温酒一口吞下,喉间便涌上了一股子热气,刚刚还有些苍白的面容登时便红润了不少。
见她这般,苏瑾泽也是一饮而尽,却不敢拉她再饮,生怕被路眠责骂。
“冬日小酌也好,用作暖身也不错。”话这么说,路眠却是滴酒未沾。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三人也便不再言语,而是瞧这出新戏。
上元佳节,出的新戏也喜庆,台上武生手执一柄丈许的梨花枪,不过一个来回便挑翻了数名弯刀皮袍的男子。
这演的赫然就是路眠突袭鬣狗的那一战。
虽然是路眠身上的故事,但戏本子毕竟是要经过杜撰的,是以台上那位小陆将军在归京那日,便与某处楼阁上的姑娘一见钟情。
“正是少年慕艾、女娥多情之时,这楼阁高处的一眼,让小陆将军魂牵梦萦,竟是不经意又一次走到了那楼阁下。”
戏文缠|绵,二人一见倾心,二见定情,三见便是许了终身。
苏瑾泽听着这戏文不住地笑:“若是这家伙有戏台子上那位小陆将军的半分风月心思,何至于如今都未曾定亲!”
路眠对此的回应倒是颇为直接:“若我没记错,你比我年长两岁,不知嫂夫人是哪位?”
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人倒是谁也没资格笑话谁。
偶遇
知道这戏演的是自己,路眠是哪里都觉得不对劲,一心想着离开这个地方。
苏瑾泽本也是为了看路眠的反应这才看了下去。不然这档子风花雪月老掉牙的戏本子如何能进他的眼。
路眠和苏瑾泽借口买酒外出,留楚袖在楼上看戏,顺带着等他们回来。
谁承想这两人刚出去没多久,就听得三楼别处叮铃哐啷一通响声。
打眼一瞧,就见得那纹银绣鱼袍的男子满面寒霜,一旁的小二吓得话都不敢说。
“连东西都端不好,这手还要来做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掌柜的,那妇人一见这阵势就暗道不好,当下便拉着小二道歉。
“贵客,这都是个误会,我们家店小二没眼力见,未曾见过您这样威严的人儿,这才走了神。”
“您看这样,小店给您换个地方,美酒点心重新上,就当小店赔个不是。”
若是常人,听见这般安排也该消停了,偏生这位不同,他闻言眉头拧起,重重地拍了桌子,把两人吓得一颤。
“莫非本……公子还付不起银子么?”
“今日他手脚出了差错泼了滚茶,明日指不定就误拿刀剑了。”
眼看着那人还是不依不饶,楚袖叹了一口气,蓦然起身往那边去了。
几人在的这地方离她不远,她走过来的动作自然也是显眼的。
她走上前来还未开口,那公子便冷声道:“若是你来发善心,可以趁早滚了。”
楚袖也不恼,毕竟这人一向这个脾性。
她撩开半长的幕离,露出清水芙蓉般的一张脸来,眉目含情,唇似桃花。
“顾公子。”
“今日在此遇见,想来有缘,便请你饮几杯薄酒。”
她绝口不提旁边站着的两位,好像她来只是因为瞧见了他似的。
顾公子看起来对此十分受用,也将掌柜的和店小二晾到了一旁。
“楚老板怎么有空出来,还看这种没新意的戏?”顾公子显然瞧不上这戏,也不知为何要到这么个地方来看戏。
“我随友人一起来的,他嫌这酒寡淡,出去寻好酒去了,我便斗胆请顾公子过来。”
桌上酒杯尚未撤下,再加上方才是有两人离开,顾公子也就信了大半。
“这酒到底是普通,顾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等我那两位友人回来?”楚袖如此提议道。
顾公子却反问了一句:“楚老板的友人,不会是苏家那位吧?”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