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俩都觉得不错,待会儿我就去找人问问这菜是怎么种的,回去也好种在自家院子里。”
站在两人身后的殷愿安大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力道之大险些将楚袖按到桌子上去。
楚袖嘴上没说什么,只安静地用饭,心里却打定主意要让这家伙忙上一段日子,省得他每日这么悠闲。
入府
三人用完午膳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露华庭, 花婆婆也没阻拦,只是笑眯眯地将庄子里新摘的瓜果装了几筐在马车上。
用花婆婆的话来说就是,好不容易来一次, 还是要带些东西走的。
路眠本想拒绝, 但还没说出口就被楚袖扯着袖子拦了下来,只好和殷愿安一人抱了一筐瓜果上车。
“楚姑娘辛苦, 平日里也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花婆婆拉着楚袖的手,面上皱纹里都是笑意。
露华庭少有新人来,那些个关押在下头的人一个比一个地让人恶心,便是山庄偶尔的入京采买都是年轻人干的活。
花婆婆作为管事,常年守在这里, 已经许久未曾见过新面貌了。
虽说楚袖等人只不过来了一个上午,她也打从心底里欢喜。
但她到底还记得当初苏瑾泽来时絮叨的几句, 知道面前这乖顺的姑娘身子骨格外的弱,也便在分别时提了这么一句。
楚袖难得地愣了一瞬, 继而眨了几下眼睛, 而后罕见地眉眼弯起,两颊浅浅地回道:“花婆婆放心,我一定会保重自己身体的, 现在已经比以前强了不少了。”
似乎是为了向花婆婆证明似的, 楚袖上马车时刻意躲开了路眠伸过来的手,自己扶着马车跃了上去。
暗红衣裙一闪而过,浓妆艳抹的女郎恍若白兔一般落进了车帘后。
这一番告别后, 三人便驾车离开。
殷愿安依旧在外头哼着不成曲儿的小调悠哉悠哉,两人坐在马车里却不如来时那么自在。
准确的说, 是马车的空间变小了。
自朔月坊做大之后,请乐师舞姬上门的人家越来越多。若是次次都指望对方派来车马接送, 未免有些太不切实际。再者,除却旁人相邀之外,朔月坊也会在拿到帖子后自行前去赴约。
是以在有了足够的钱财后,朔月坊便将招人买马装点门面这三件事当作首要之事,单是马车,就置办了十数辆。
除却起步那一年楚袖外出参宴比较勤快,之后大多数时间,她乘坐马车也只是为了去往各家府上联络关系。
但即便如此,郑爷还是为她专门留了一辆马车,按郑爷的说法来说就是堂堂朔月坊的老板,出门怎么能没有一辆自己的马车呢!
她本人对这些并不讲究,要真说起来,前世她也是一坊之主,别说马车,就是睡觉都没个安稳时候。
果然还是盛世更让人安心啊。
而此时,这辆被郑爷刻意嘱咐做大做宽、内里一切布置极尽奢华的马车也逼仄了起来。
两筐瓜果放在靠近车帘的位置,原先用来遮挡视线的木屏风便不得不收起来,两人也不再对坐,反倒是规规矩矩地并坐在一处。
来时楚袖尚且整理卷宗,回去时已经没了这兴致,或者说,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城去看看柳臻颜,亲自确认她是安全的方才能安心。
马车内无人言语,楚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不觉有异,直到马车进了城,外面逐渐嘈杂起来。
小贩的各色叫卖声顺着飘荡的天青色车帘传进来,驱散了一室的寂寥。
“ 阿袖方才,似乎很高兴?”
“嗯?”没想到路眠会忽然说这么一句的楚袖猛地回过神来,便撞进了对方那双如一汪春水的浅碧色眼眸里。
几个时辰前,这双眼寒潭深冻,轻飘飘的一眼都能让再凶恶不过的匪徒哑然,而此刻,五月初夏池塘柳尽入眼底,温柔得简直不像京中盛传的那位黑无常,倒像哪家外出的端方君子。
楚袖被自己的想法惊得笑了出来,而后回答了路眠的问题:“我的确很高兴。”
这世上给予她的每一丝善意,都让她无比高兴。
但显然路眠误会成了别的东西,他的表情有一瞬尴尬,继而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柳世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就按殷愿安说的来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至于陆檐,就让他在朔月坊里好好当他的教书先生,来抵他先前欠下的药钱吧。”
楚袖也不追着问路眠方才是个什么意思,顺着他的话头继续往下讲。
“柳小姐那边也不知到底如何了,昨日出了这么一桩事,便是个傻子也要察觉出不对的地方来了。更别说……”
路眠接话道:“更别说柳小姐和柳世子相依为命,两人情谊深厚比之寻常兄妹更甚。”
“是啊。”楚袖叹息一声,她是真心实意地为这两兄妹可惜。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楚袖都没有福气去享受兄弟姐妹之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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